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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桃笑道:“来我们这儿还能不给碗热茶喝?”说着起身出去沏茶。
    紫萱往婉玉身边一坐,低声道:“适才我们在缀菊阁一处玩笑,瑞哥儿看见我做的荷包,赞上面的花样子好看,说连宫里头的都比不了。我说这个花样是我自己画出来又配了色一针一线亲手绣的,外面断找不到第二个。瑞哥儿听了便一口一个好妹妹,还给我端了碗茶,巴巴求我给他绣个锦囊。我便应了他,不过是想把花样子画出来让丫头们绣去就是了。妍玉听了便了不得了,酸溜溜说这还没见几面定情信物便送上了,端了杯子是不是要喝交杯酒,又说我那荷包不过是色配得好,花样子早就用得俗了。我听了没说话,摔帘子便回来了。妍玉真真儿是个是非精,我可不愿再和她一处玩了。”
    婉玉道:“她就是这样的人,你又何必理睬她?日后咱们也都离瑞哥儿远着点,省得说错了话大家都不高兴。”
    紫萱冷笑道:“她不就宝贝柯瑞么?依我看,她能不能趁了心愿还两说。她们母女俩倒是相中了姑爷,只怕对家还没那个心。”原来冯夫人曾对紫菱微微露过意思,想与张家结亲,紫菱推说紫萱的婚事父母早有主张,冯夫人也就不再提了。
    婉玉知她话中有话,便也没多问,只把话头扯到别处。片刻后碧桃进来奉茶,命两个小丫头子在门口守着伺候,而后静静退了出去。
    碧桃回到杨母卧寝,坐到杨母身边笑道:“老太太放心吧,珍哥儿听了半天故事,这会子睡了。刚才我跟婉姑娘说了几句,瞧她言语可敬,谈吐也像是有见识的,是个十足的闺秀,要我说,还有几分咱们大奶奶的品格儿,怨不得珍哥儿跟她投缘。”
    杨母点头道:“只要不是粗俗泼辣的下流种子便好,我也瞧着婉丫头与往日不同了,说到底还是官家小姐,自然有气度和风采。珍哥儿若是听她的话,咱们便留她多住几天。可怜见的我那小重孙,小小年纪便没了娘。”说着不住唏嘘痛心。
    一时之间相安无事,待到华灯初上,杨母便命人在正厅中摆了两桌饭,将小辈们全叫了来,姑娘们跟着杨母一桌,杨家的三个儿子并柯瑞坐了另一桌。婉玉先在房中照顾珍哥儿先用了饭,这才转回前厅。婉玉刚踏进门,抬眼便是一愣——那柯颖思此刻就直坐在她对面!只见她头戴小凤钗,身穿松花色缂丝衣裙,更显得纤巧削细。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两颊上春意酥慵。婉玉一见她此情此态,又想到中午偷听来的不堪之事,只觉血气不住向上翻涌,眼睛一瞥,只见杨昊之低头坐在桌边,扮了一副憔悴相。
    婉玉心中不停冷笑道:“好,好你个柯颖思,枉我将你一直当做姐妹,你却背地里勾引我丈夫,做出败德丧行之事,又将我杀死,害我儿小小年纪没了娘亲,害我沦为卑贱的小妾之女!可恨你当初跪下来求我时,我还念着一丝旧情没将事情做绝,若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下了狠手,否则又何至于惹出今日事端!”她攥紧双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之中,若不是她竭力克制,怕是此刻早已冲到柯颖思跟前,抽她几十个大耳刮子,拼出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