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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个一个相看下来,司鸾儿只是撇撇嘴。
    这些庸脂俗粉,附庸风雅,连她心中霁月风光的仙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气得英国公夫人只想将她打一顿。
    可是仙长一事,连爱女如命的英国公都觉得女儿是在做梦,大家面上不说,心里也都清楚,直到蔚家三姑娘大婚那日。
    自家大姑娘似是喝醉了酒,抱着一位公子不肯撒手,那位公子很是无奈,却无法将她从身上扯下来。
    嘴里还一直嚷嚷着,“仙长你不要掰我了,我是不会放手的,我放手了你就飞回到天上去了,修炼可难了,我修不了呜呜呜……”
    司鸾儿手脚并用,还对着英国公府的众人显摆。
    “你们看,这就是我的仙长!他、他下凡来接我了!”
    英国公府的管事盯着薛辞看了又看,见他确实跟那吹笛子的娃娃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腰间也别了一根笛子,不由迟疑起来,“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鄙姓薛,单一个辞字。”
    管家惊了,“薛?薛!可是翰林学士薛府?”
    薛辞点了点头,示意管家帮忙,众人这才手忙脚乱地将司鸾儿扯了下来。
    薛辞看着身上皱巴巴还有脚印的衣裳,以及司鸾儿被架走的身影,就……很无语,心想这姑娘吃醉了酒果然吓人。
    翌日,司鸾儿醒来时便见母亲正坐在她的床前,一脸和蔼的瞧着她。
    “鸾儿,醒了?”
    因着自小父亲太过宠爱她,母亲总是管教和斥责的一方,司鸾儿从未见母亲笑得这般开怀,不由往后缩了缩,“母亲,我再也不喝酒了。昨日是阿音成婚,我高兴才喝了几口。”
    “不打紧不打紧……”司夫人拿过一幅画像,“鸾儿,快来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仙长是不是长这副模样?”
    司鸾儿瞧了瞧,看到画像中人腰间别着的笛子,连连点头,激动道:“母亲是从何处寻来这画像的?”
    司夫人又笑了笑,“鸾儿啊,这是薛家的二郎,前阵子,母亲想为你与这薛二郎安排一场相看,被那方氏阻了,说是咱们将军府出来的姑娘和他们家公子不匹配,可昨晚你抱着人家二郎不肯撒手……”
    薛家二郎才貌双绝,性情极佳,且自幼饱读诗书,司夫人是做梦也想有一个这样的女婿。
    见女儿所谓的仙长当真存在,还是薛家的二郎,这可是香饽饽!定要想法子让女儿把薛二郎拿下。
    英国公夫人这般想着。
    司鸾儿晃了晃脑袋,才有些记忆隐隐回到脑中,惊讶地捂住嘴巴,“母亲,你是说……他、他是薛家二郎?他是个人!”
    司夫人无语了片刻,才应了声,只见女儿比她还要心急,一下子来了精神头,“他是人就好了呀!我就不用修炼了!修炼好累的!”
    司夫人:“……”
    成日里在佛堂睡觉也不知道有甚么好累的。
    司鸾儿换了衣裳,立刻就出了门。
    司鸾儿在薛府门口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打道回了府。
    她想着他们文化人定然讲究甚么邂逅,甚么命运,甚么诗词歌赋,可她样样不沾,且她昨夜已经唐突了仙长,再这样贸然打扰,定然会把他吓跑的。
    于是司鸾儿在闺房里思前想后,决定做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于是开始了人生中艰难的第一步——写情诗。
    她要用优秀的情诗挽回一些颜面,扭转自己在仙长心中的形象。
    她还要变得知书达理,向他证明,她那晚只是醉了酒,才会动手动脚,平日里都十分乖巧、听话且懂事。
    是最好的夫人人选呢!
    英国公一家都对薛二很是中意,阖府上下都很是支持司鸾儿,英国公还让她未外任的几个弟弟都来帮忙,给她出谋划策写情诗。
    可一堆兵营里长大的小伙子,除了熟读兵书、兵法,对讲究平仄押韵的诗毫无办法。
    很快一个个便败下阵来。
    二弟弟道:“姐,我把他打晕给你扛回来,你们先圆了房,那小子若是敢赖账,我打瘸他的腿!”
    四弟弟道:“二哥说得极有道理,姐,他敢不同意,我再帮你掰断他半边胳膊。”
    司鸾儿瞪了他们一眼,吼道:“你们敢动他一根头发丝,我就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抠下来!”
    弟弟们被她吓跑了,司鸾儿看着乱七八糟的书案,突然想起,她还不如弟弟们,她字都认不全。
    都怪她小时太贪玩了。
    不对,都怪父亲不打她!若她不好好念书,父亲就打她一顿,她今日定然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果然是慈父多笨女。
    司鸾儿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本想求助阿音,可阿音新婚,于是司鸾儿便把主意打到了机灵、且有才华的蔚林琅身上。
    阿琅果然不负众望,写得诗读起来朗朗上口,她虽然不懂甚么意思,但阿琅能写得出那般好看的话本子,诗也定然是极有深意的。
    于是司鸾儿立刻誊写了一遍,封好,遣了人送去薛府,还再三交代了一定要送到薛二郎手中。
    薛辞正在家中习字,冷不丁看见一首……莫名其妙的露骨诗。
    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