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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王娶亲这一仪式,更像是开启封印的钥匙。

    这十有八|九也是方天应的手笔,可惜自己记忆中没有相关讯息,只能来萧氏探一探。

    萧老太爷听到她冷不丁地吐出二叔的名字,愣了一下,盯着从紫砂壶中袅袅升腾的水汽,叹道:“既然你也是方家的女儿,且同样知悉玄术界之事,那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是我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萧老太爷露出一抹追忆的神色,“第一次见到那位仙长,正是二叔死去的那一天,他……”

    老者的嗓音沧桑极了,仿佛将方渺拉回了过去,身入其境地见证了这段往事。

    半晌。

    “……什么?”方渺突然瞪大了双眼,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那天他带走了萧玉随的尸体,还给你留了一句话?!你确定这是原话吗?”

    “姻缘生死局尚有一丝生机,百年后可逆转。”

    “这句话我是绝不可能记错的。”萧老太爷捋了捋白须,“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仙长,便是十几年后了……他仍是风尘仆仆来去匆匆的模样,让我带着一张姻缘符咒回了蓉城,将其供奉在二叔的养魂神炉前。”

    方渺恍然明悟。

    因为方天应只知道自己是他的后代,却不知是哪一位,于是以白玉扳指为描点,制作了一道感应符咒。直至半个月前,在方渺渡过十八周岁生日的时候,符咒自燃,显现出她所在的方位。

    却又因为年幼时的方渺将扳指送给了方子清,闹了个误会,凭空在两人的姻缘之间增添了一道波折。

    萧氏找到方子清之后,查到方家濒临破产,就立即提出了联姻之事,条件极其优渥,甚至将冥婚一事都如实告知了,态度不可谓不诚挚。

    方渺闭了闭眼,忍不住心中翻涌着的滚烫——她没有想过生死局还能开解,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等自己老去之后,她再度化萧玉随,与他一同轮回转世。

    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再世为人,早不是高高在上的冥君了,而稀薄的灵气与天道规则也做不到让人死而复生……

    可方天应却违背天理,为她埋下了一丝希望。

    方渺有些出神地喃喃:“姻缘生死局尚有一丝生机,百年后可逆转……这句话……”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眼尾微红,“是他借萧老的口,留给我的线索。”

    闻言,萧老太爷也愣了,哑然地望着少女,“你……”

    刚吐出一个字,就见眼前的少女抬手在嫩白的颈更多肉文在企饿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间摸了一下,食指勾出一截红绳,随着她的动作,挂在红绳上的白玉扳指从领口冒出来,在半空中微微晃动。

    日光微移,穿透高空的玻璃,斜斜地折射在室中,为白玉扳指覆盖上一层暖意。

    萧老太爷清楚地瞧见戒身沁着一丝血色。

    ……那是萧玉随的血。

    这是二叔的扳指。

    萧老太爷的眼皮跳了跳,乍然反应过来,猛地抬眼,与少女四目双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渺的眼眸映出雨后初晴般的流光,她将白玉扳指凑到唇边吻了一下,轻声道:“我想去看看他。”

    ……

    蓉城,阴山。

    这是一座无人荒山,是萧氏名下的私产,更是百年前萧家的坟场所在。

    方渺背着双肩包,宛如一个寻常登山客般行走在这片山林。

    此时已是午后四五点。

    日头西移,阳光变成了浓郁的金橘色。

    当暮色渐深,星影稍现的时候,方渺终于找到了山林深处的一处荒宅。

    屋檐高高吊起,圆柱的色泽暗淡,外皮剥落,看起来很是寥落。而头顶硕大的牌匾上提着两个游龙走蛇的大字——

    萧宅。

    方渺上下左右扫视几遍,看到外墙亦有几处塌陷,不像是人为损毁的,大概是宅子独处于深山,荒废了百年,便自然而然地破败了。

    方天应最后一次现身的时候嘱咐过萧老太爷,不许任何人这座宅邸,免得惊扰了养魂中的萧玉随,直至时机来到……

    因此,方渺只是久久地站在门外,没有迈入荒宅半步。

    想了半晌,她抬腿往荒宅院墙外的一棵枯树走去,三两步就蹬上了树身,稳稳坐落在最高的枝杈上。

    树荫浓密,沙沙作响。

    方渺摩挲着颈间的白玉扳指,望向宅内同样寂寥荒废的景象,心中却流淌着期待与柔情。

    白玉扳指只记录过她与萧玉随的魂息,但萧玉随轮回转世,生前没有修为,无法调动灵力打开储物空间,死后又沉眠不醒,因此里头空空如也,只有一片虚空。

    静默地在林间坐了好一会儿,迟来的疲倦与困意才重回方渺的身体,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又或是现下正处于萧玉随的养魂香炉附近,让她免不得卸下了思绪……

    方渺的眼皮渐而沉重。

    这时候,插在双肩包侧兜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猛然在寂静山林间盘旋,惊起了数只栖息的飞鸟。

    方渺连忙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了致电人的姓名。

    是她的发小死党,梁许。

    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方渺的脑中已经闪过了数道思绪,有种恍如隔世,许久未见的感觉……

    方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