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帝行至棺木前,沈隽恭敬地递上三炷香,高格刚想伸手接过,却被武康帝拦下。
他亲自从沈隽的手里接过香,俯身鞠躬后将香插入香炉内。
沈婠赶紧跪到沈隽身边,两人一起恭敬地磕头还礼。
紧接着,是太傅谢共秋和锦衣卫指挥使上官焰。
沈婠点香递上。
上官焰大步上前,接过沈婠手中的香。
他眼里的掠夺之色,再次刺激了沈婠,她的手不禁往回一缩。
上官焰哪能容她躲闪?
一把握住她的柔胰,轻轻地抚着,真软啊!
乍然受惊,沈婠又羞又恼又悲,眼泪如潮水般溢了出来,竟顾不得香,猛得抽回手。
上官焰邪肆一笑,一翻手接过香、回转身,收敛神情恭敬行礼后,将香插入香炉。
沈隽目眦欲裂地瞪视着上官焰,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握成拳,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像一支弦上待发的箭。
太傅谢共秋恼怒地上前,拦在沈婠身前,彻底隔绝了上官焰。
沈隽深吸几口气,努力压制住怒气。
经此一事,他再也不让阿姐递香。
他燃了香递给太傅,脸上依旧带着三分怒意,看向太傅的眼神也冷了些许。
太傅无奈地叹口气,欲言又止。
迟疑片刻后,转身上了香。
几人敬香完毕,大伯父恭敬地躬着身,欲迎武康帝离开。
离开前,武康帝再次看向沈婠,“沈三姑娘节哀,太师是大邺最出色的臣子,缴文明日便会诏告天下。”
说罢,便转身离开。
“陛下,”
身后,传来沈婠泫然欲泣,却又无比冷静的声音,“沈婠斗胆,敢问陛下,祖父当真是失足掉下宫墙的吗?”
此言一出,整个灵堂一片安静。
武康帝苦笑。
沈婠,若你愚笨三分,太师应会允你入宫吧。
“婠儿,休得胡言!”大伯的声音愤怒到颤抖。
紧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在武康帝脚下,“陛下,女子无知,口出妄言,望陛下恕罪。”
武康帝望着匍匐于脚下,缩成一团的太师长子,幽幽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吓得沈大爷浑身一僵,继而瑟瑟发抖。
他好不容易有一个亲近皇上的机会,却被侄女搞砸了。
堂上众人见沈大爷如此模样,眼底均浮上鄙夷之色。
难怪太师只疼宠沈婠这个孙女。
太师骤然离世,竟只这一个孙女敢为他追真。
武康帝再没看沈大爷一眼,目光凝重地回答沈婠,“太师的确是掉下宫墙而不禄!小师妹,朕,无意骗你。”
沈婠惨然一笑,磕头谢恩,“谢陛下不怪之恩。”
送走武康帝,四下恢复了寂静。
一炷香后,大爷又气急败坏地回到灵堂。
他怒而上前,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沈婠的脸上,“你有没有脑子?竟敢质疑皇上?质问皇上?
父亲对你青眼有加,你便以为自己就是个人物了?
沈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沈婠被扇倒在地,耳中嗡嗡作响,头脑一阵晕眩。
沈隽腾地站了起来,勇敢地站在自家阿姐跟前,却被大爷一把推开,额角“砰”的一声撞在搁香炉的条案角上。
老夫人此刻正带着大太太、二太太出现在灵堂门口,三人见了这一幕,顿时发出惊呼声。
二太太急步上前,默默垂泪查看沈隽的伤势。
老夫人惊怒道,“老大,你疯了吗?”
大爷冷哼一声,“母亲,你怎么不问问沈婠做了什么好事?”
大爷一五一十将刚才灵堂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三人顿时哑然,目瞪口呆地看向沈婠。
她们哪里能料到她竟如此大胆?
二太太又气又怕,连眼泪都不及擦拭,几步行至沈婠跟前蹲下身子说,“婠儿,快向大伯道歉,说你做错了,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