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祖孙俩开诚布公地交谈后,老夫人不再禁着沈婠。
沈婠、沈隽,还有大房的四姑娘一起守在灵棚。
大房三女无子。
大姐沈媛、二姐沈婧已然出嫁。
大姐嫁到祭酒家,二姐嫁到御史家,都是书香门第。
如今待字闺中的,除了她还有大房的四妹沈?(suō)。
沈?生得娇俏可人,嘴巴又甜,很得祖母、大爷大太太的疼爱。
只是祖父对她从不假辞色,因此沈?很怕祖父。
沈婠曾经问过祖父。
祖父笑道,“?儿生得甜美可人,为人亦很机灵,常常能得人怜爱。
但她过于依赖自己的美貌和先天的灵巧,疏忽了养智,这绝非善事。
祖父对她严厉,不过是想敦促她求学上进。
可惜,老大两口子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祖父每每说到沈?,便叹惜摇头,深感可惜。
沈?看到她便提裙跑来,关怀备至,“三姐,你没事吧!
那个该死的锦衣卫,竟敢轻薄于你,若我当时在场,便是拼去一条命,也要与他讨个说法。”
沈隽大急,“四姐,休得胡言乱语。”
沈?顿时面露讶色,抹了抹眼角道,“隽儿何故生气?我,只是关心三姐。”
“感谢四妹关心,”沈婠哪有心思深想,简明扼要地回答,“我无事!”
沈?当下拍拍了胸脯,大大地松了口气说,“这下我放心了。”
略微顿了顿,她咬了咬下唇,吞吞吐吐地说,“三姐,你和祖母说说吧,咱们府上可得好好整治一番,那些个下人得好好敲打才行,不知打哪儿听来的消息,竟敢乱嚼舌根。”
沈隽刚想出声,被沈婠拉住。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沈?。
沈?生得甜美,鹅蛋脸上嵌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圆圆的、湿漉漉的,透着纯净的光芒。
眼睛上的柳叶眉细长而弯曲,总是令人想到春天的杨柳。
唇齿分明,红唇似樱,唇边有两颗小小的梨涡,一笑起来,连眉毛也弯弯的,格外光彩照人,温婉可爱。
只是,这双眼睛却在视线在与沈婠相触的一瞬间,微微调了开去。
沈婠暗叹一声,“清者自清,府中下人大多守着规矩,有几个爱议长短的,自家院里管上一管即可。
祖父刚去,祖母心神俱疲,些许小事,便不必挠了祖母。”
说话间,祭奠的客人们陆续到了。
三人止住话头,忙碌起来,跪地待客、递香、还礼。
灵棚里人来人往,太师府门前人潮如织。
王晚珍递上名帖,入了太师府。
她是丞相之女,亦是沈婠未来的婆母。
父母只得她一女,姑姑又是先帝极为宠爱的贵妃,如今的太后。
她自小便在众闺秀中独树一帜,为人清高孤傲,寻常闺秀根本不看在眼里。
当年王丞相不舍其出嫁,决意招婿。
只是世家大族,哪里肯让自家子弟入赘?
原本相看的几家一听说要入赘,立时打了退堂鼓。
王丞相见状当即拍板,榜下捉婿,将当年的探花郎柳恒清招进了门。
起初,王晚珍不愿意。
嫌弃对方是穷乡僻壤出来的穷酸学子。
直到丞相将探花郎带回家中,她躲在屏风后偷偷一瞧,惊为天人,当下羞答答地答应了。
婚后两人锦瑟和美,育有一子王劬(qú)。
王劬尤得丞相看中,举全族之力倾心培育。
他便是沈婠的未婚夫婿,两人的亲事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