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速度奇快,众人根本没有防备。
上官焰原本待在牢外,见到沈婠受辱,目眦欲裂地冲进来便要踹脚。
老夫人亦惊魂未定,她定睛瞧去,魂神俱裂。
那人,是二太太,沈婠的亲生母亲。
“老二家的,你发什么疯?”
老夫人出言斥责。
这老二家的当真糊涂,这都什么时候了,竟敢打骂沈婠。
沈婠的头被打过偏过一侧,唇角瞬间渗出了血珠,可见这一巴掌,对方用了多大的力。
眼见上官焰焦急万分地冲进来,她伸手一拦。
下一秒,上官焰定住身形,眼里的血红瞬间消退。
牢里的人见了,心惊不已,同时又暗暗升起希望。
上官焰这么听沈婠的,若她为自家说上一句话,可是抵得上旁的千句万句。
“稍安勿躁。”沈婠轻轻地说。
接着,她拿出帕子擦去唇边的血珠。
转过头,无波无澜地看着眼前的二太太。
二太太在沈婠黑沉沉的注视下,心猛得一紧。
“二太太平日里柔弱无比,今日打人却虎虎生威,可见平日里皆是伪装。”
沈婠眼里隐着泪光,心,还是会痛,“打得好,这一巴掌彻底打散母女情。”
老夫人眸光猛得一缩,眯起眼重新打量起二太太。
二太太见上官焰冲进来护人的架势,眼眶蓦地红了起来,“我是你母亲,还不能教训你?”
“母亲能教训孩子,但,你-不-能-教-训-我!”
牢里的老夫人、大太太、沈?、一干下人仆妇都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沈婠。
“身为母亲,在孩子身陷绝境时,未曾出手相助,你,不配为母。
身为母亲,却跪求孩子,为了自己在家族中立威,要孩子坦然接受为人妾室的命运,你,不配为母。
身为母亲,一味沉溺于失夫的痛苦中,忽略教养自己的孩子,你,不配为母。
你不配为母,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你无法为自己的孩子尽责,凭什么要我为家族尽忠?”
沈婠说一句,向着二太太逼近一步。
二太太避无可避,直接跌倒在地。
“凭什么?凭,凭,我是你的母亲。”
沈婠嗤笑,“母亲?天下哪个母亲如你这般?
你看看老夫人,为了自家的孩儿,毫不犹豫牺牲旁人家的孩儿,这,才是母亲!”
老夫人一脸愕然地看着沈婠,这话,到底是褒扬还是贬损?
她几次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终是低头苦笑,沈婠没有说错,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资格指谪她。
她们全部没有资格。
二太太瞪大双目,愣愣地看着沈婠。
这个女儿向来婉约温柔,温雅谦让,逆来顺受,她说什么,她便乖顺地听着。
何尝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的一面?
她彻底惊住,呐呐不敢言。
沈婠环视众人。
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姿态,令所有人低下了头。
“自我被府上一顶小轿抬入卫府始,从此与沈府再无干系。
诸位日后好与不好,皆与我无关。
家族的命运,不该由女子背负。
沈家大爷不作为,将责任推卸给女子,当真令人不耻。
若祖父在世,定然怒极。
老夫人,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说完,转身便出了牢门。
沈?见她要走,大惊失色,拼命在她身后求饶,“三姐,四妹知错了,您救救我……”
不管沈?如何讨饶,沈婠都像未曾听见,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祖父,您时常说我心软。
如今,婠儿终于能狠起心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