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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安国·中茶坊府邸】

    茶点节之时,孔雀街上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吃和风味独特的糕点挤满了每个角落,却也很难遮住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到了半夜,人群散去,孔雀街逐渐清空恢复了宁静,这股幽香便越发的飘散。

    而这香气的源头,正是中茶坊的府邸。

    这座中茶坊府邸已有五百年历史,以茶文化茶产业在庆安国著名,生活在这方水土的人们喜茶、敬茶,甚至于整座县城都以中茶坊府邸为名。

    中茶坊和古水镇一样,四面环水,土层深厚,屋檐斜靠。夜晚月光挥洒,青石板路上闪烁着零碎的…

    “啊——”

    “嘘,小点声。”

    姜亦珩见宋简滑倒在地,连忙伸手扶起她,又拉着她迅速躲在角落里遮蔽。

    待到巡逻的护院走了过去,两人方才小步来到光亮之中。

    姜亦珩见宋简这副狼狈的模样,拿起她的手臂,轻轻扫去她衣衫沾染上的树叶和泥灰,他暗暗不平道:“墙边这落叶已经堆满在青石板之上,堂堂中茶坊却无人打理,路上行人不摔才不对劲。”

    “可能因为我们是想要溜进去,所以走的是后院。”宋简看着姜亦珩,没有底气的心虚道:“正常老百姓、谁家好赖人来别人家后院晃悠啊。”

    姜亦珩用着气声,故意提高了声调,不可置信的看向宋简:“我为你说话,你还来上劲了?”

    宋简没答,假装无意的转过了头,开始端详起头上这些高大的树,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她抬起手,耸着肩仔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小声惊叹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树叶,这是茶树,而且…很可能是高杆古树的树叶。”她又仔细的嗅了嗅,更加确定了这个答案。

    姜亦珩拿起一片树叶,反复的闻了闻,不可思议道:“你这是什么嗅觉天赋,这居然也可以分的清?可中茶坊有茶树再平常不过,是这种树叶有什么不同吗?”

    “高杆古树产下的茶叶属于普洱茶,被称为遗忘于深山中的瑰宝,味道轻微涩苦,后清甜。这种树的树干笔直高大,常常只见于深山深林,且极其稀有。这种树只要见过一次,便很容易分辨。”

    宋简看着这些名贵的茶叶正踩在脚底,立即移开了脚,不禁感叹道:“如此珍宝,中茶坊竟把他们作为观赏树对待,茶叶也任之堆积,真是暴殄天物啊。”

    夜晚的视线过于昏暗,努力的撑撑眼,也只勉强看到树群的大概轮廓,姜亦珩注视着围在后院一整排的高杆古树,若有所思的说道:“皇宫中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奇树。”

    宋简四处张望着:“后院一直有人巡逻,我们该怎么进去?”

    “翻墙。”

    旁边人听到这个回答,叉着腰,一脸无奈的看向他:“大哥,你看我像是会翻墙的样子吗?”

    姜亦珩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你便留在外面望风,我进去探听消息,回来再与你细说。”说着就已翻越石墙而上,片刻之间,再无回应。

    宋简留在原地,是又生气又不敢闹腾,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还控制着力度不停的跺脚。

    或许是因为茶点节的举办,中茶坊内的巡逻比往常要严密很多,姜亦珩沿着石墙寻找,却被四四方方的大小院落迷得晕头转向,只好踩青砖墨瓦,登上了屋檐,才寻到两位道长的所在之处。

    月色浅隐,夜风轻刮着长窗,中茶坊一间客房内站立着许多人,却安静得可怕。

    “道长,赵老爷的情况如何。”坊主牧向野焦急地询问道。

    清心给赵弘把了脉后,起身说道:“心脉不稳,无力神浑。赵老爷该是食用了蚀心草,才一直昏迷不醒。”

    听到蚀心草三字,屋内众人惊讶无比。

    “这可是有名的毒草,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牧向野没想到自己筹办茶点节的节点上竟出现了这样的事,一时无法缓神。

    清心解释道:“坊主也不必过于恐慌,蚀心草短时留存体内,暂时是不会害人性命的,我们还有时间。”

    旁边的几位医师面面相觑道:“这么多年,只在江湖上听过它的毒性有多烈,可从未听说过它的解药。”

    寒风吹拂,树影婆娑,屋内的冷空气把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已经默认了无药可救。

    “这蚀心草并非无药可解。”青玄轻摇着扇子,语调决然道。

    此话一出,牧向野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追询道:“青玄道长若肯出手,无论提出何种要求,中茶坊都会尽力做到。人命关天,向野恳请道长相救。”说完,又深深的躬首作揖。

    姜亦珩在屋檐上揭瓦看清了这一切,他不明白。无论是赵弘还是青玄,一个点心铺的老板和一个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道长,为何能让中茶坊坊主这样的人躬首。就是大殿行会,这位坊主也是有一席之位的。

    青玄立在原地,声音冷冽:“此事不难,下毒之人既然没想直接要了赵老爷的命,自然是有方法给他解毒的,只是当中或许需要些转圜。想要解毒,找出下毒之人即可。”